剛得到學校通知必須短期內搬離的時候,一方面覺得我們都已經創業三年,是該成熟了,跟其他公司一樣,必須在外面租個辦公室,買個辦公桌與隔間設備,諸如此類的事。另一方面也覺得萬分不捨這個陪我們創業多年的地方,擁有著忠孝東路一段的鍍金門牌,位於一樓的氣派辦公室,享受著超低的成本享受的房租、網路、水電與各式辦公設備。在育成中心的保護傘下好多年,我們也知道,這一天遲早會到來,只是早跟晚而已。
我們因為非常喜歡這個地點,一來位於市中心,交通非常方便。二來對附近也非常熟悉,銀行也合作多年。三來是公司的電話號碼是我精選的,如果搬太遠,搞不好電話號碼會需要換號,所以我們盡可能地找附近的辦公室。這一找就是好幾個月,看了好多家,但普遍問到的辦公室租金每個月都要超過 3 萬,實在租不下去。
在一次招待朋友到公司對面餐廳用餐的時候,跟餐廳老闆娘聊到我們要租辦公室的事,她便跟我說他們餐廳樓上有一層是空的,問我有沒有興趣租,但缺點是公司的入口必須通過 1F 與 2F 的餐廳,再通過老闆娘的另一家位於 3F 的公司(老闆娘的公司是主業,餐廳才是副業),再通過她已經租給位於 4F 的另一家公司辦公室,才能抵達一間大約 15 坪大的頂樓加蓋辦公室。所以,這是一間沒有獨立樓梯,每天上下樓也沒有電梯,還會每天上下班都經過餐廳與客戶的老舊公寓。由於我們是軟體公司,一般客戶不太會拜訪我們,就算會來的客戶,大多也都是比較熟識的客戶,應該不會太在意門面,便直接答應了。我記得租金大約每月是一萬出頭,大約有七個位置。
當時公司已經有四個人(包含我),因為育成中心最多就只能有四個位置,也因為位置數量的限制,我們盡可能地不加人進來,或可說是盡可能地讓公司「不成長」,否則會「坐不下」。現在想起來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決定。我之前聽說過一個「魚缸法則」,即魚缸有多大,魚才能夠長得多大。如果魚缸很小,即使這種魚可以長得非常大,也會因為魚缸的大小而限制了它的生長。而我們位於育成中心,就完全符合了這個「魚缸法則」,且在這樣安逸與低成本的環境下,確實公司成長的速度非常緩慢。
新辦公室落成,也是我們正式脫離育成中心的時候,我們當然也很清楚知道,公司管銷成本開始變高,光是搬家、辦公室裝修、辦公桌與隔間、冷氣、水費、電費,全部都開始要自己出。在這裡因為是頂樓加蓋,夏天非常熱,兩個月下來的電費竟然就要快兩萬,當時對成本的控管確實非常緊張。
過沒多久,辦公室就坐滿人了,因為我們確實有越來越多的客戶需求進來,自從空間變大之後,似乎很自然的業績就成長了。這感覺確實很微妙,感覺「辦公空間」跟「業績」根本沒有直接關係,但卻間接影響了公司的營運。這也再度證明「魚缸法則」確實也適用於公司經營的情境。
在 5F 辦公一年多的時間,事業越做越好,只是空間還是個明確的限制,我們沒辦法加人進來一起工作。當時我聽到 4F 公司因為業績不好預計縮編,所以打算近期搬走。我們在這裡因為已經住了一年多,大家也很熟,只要有客戶來訪,一定招待客戶到房東在樓下的餐廳吃飯,可說是我們的專屬廚房,平時加班打一通電話就有飯可以送上來,真的超方便。我滿心期待的找房東洽談 4F 辦公室的租用一事,當然也順利地得到優先租用權,就等時間一到就能搬下去了。
新的 4F 辦公室有 30 多坪大,我們所有人搬下去,立刻享用超大的辦公空間,而且光是我個人的辦公室就有將近 7 坪左右,非常寬敞,很有大老闆的氣勢,雖然公司還很小,但當時一整個自我感覺良好啊,哈哈。
公司經營真的很有趣,挑戰很多,可以學習的事物也很多,我們經常遇到各種不同的狀況與問題需要解決,也需要不斷尋求朋友協助,無論是精神上的,或是單純的提供資訊,對一間小公司來說都是很有幫助的。在離開育成中心後,由於失去了公司經營的保護傘(低成本),我們各個神經緊繃,無不小心翼翼的經營公司,無論開源、節流都非常注重,盡量不讓現金流呈現負向的循環,也順利地走過這段驚險的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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