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剛成立,雖然才三個人,但薪水不能不發,每個人都有,但只領一點點微薄薪水以維持基本生活開銷。對一個新成立的公司來說,開源、節流同等重要,畢竟資金沒有很多,還好我們在創業的時候選擇進駐育成中心,這是一個經濟部的計畫,鼓勵中小企業創業,由各大學提出創業育成的計畫,提供場地、設備與顧問給這些進駐廠商。當時我們申請到的辦公空間有四個位子、四支分機、超快的學術網路、共用的傳真機與會議室,幾乎成立一間公司所需的資源都有了,重點是,一個月才收 NT$4,000 而已,這確實對一間剛創立的中小企業幫助頗大。
我們開業的第一個產品,在我成立公司前三個月開始規劃、設計、開發的產品,是一套專為網站設計的「繁簡轉換系統」。起因於當初我在逛大陸網站時,經常有許多看不懂的簡體字,必須靠一些繁簡轉換的翻譯軟體查出繁體字才有辦法閱讀,這讓我覺得很不方便。反之,大陸人來看我們的繁體內容不是一樣嗎?當時有許多台灣人開始關注大陸市場,眼看市場需求很大,因而開始研究如何提供一套軟體,能夠自動的將大陸網站上「簡體」圖文內容轉換成「繁體字」。第一代產品用我最熟悉的 Perl + CGI 開發而成,是一套類似 Proxy Server 的運作模式,讓網站不用做任何修改,就能全自動把繁體字轉換成簡體字,非常方便。
現在有公司、有產品、有地點、也有人才,麻雀雖小、五臟俱全,萬事俱備、只欠東風。所以「東風」是啥?就是客戶!沒有客戶啊!雖然當初進駐創新育成中心要繳交「創業計畫書」,但我實在寫不出來,就隨便找一個範本文件改一改交差。說真的,開公司的事我沒有想清楚,但只要想起我還有兩位夥伴,心中就覺得有股莫名的責任與壓力。公司既然已經開了,無論如何也要硬著頭皮撐下去,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,大家都會想辦法的!
話說至此,想當初比我早說「想」創業的同事與朋友,有超過一半以上,多年後的今天還是沒有創業。然而,他們在工作上表現也十分亮眼,只是「想」的太多,沒有跨出艱難創業的第一步,所以才猶豫至今。我也承認,當時確實是因為自己「沒想清楚」才創業的,要是早知道創業會有這麼多困難,誰還會想創業啊!
開公司之後,什麼都要自己來,雖然說「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」,客戶用「想」的就會自動生出來?沒這麼好的事!一開始,創業三人組都沒創業經驗,大家想得很簡單,先找客戶再說。當然,我們一開始也都從自己的親朋好友開始拉起,還好不是推直銷或賣保險,對朋友沒什麼侵入性,不太會被拒絕,也不會被討厭,但我們頂多也只能說「我們可以做網站喔,有機會可以介紹案子給我們」,如此而已。還好,朋友都還蠻幫忙的,介紹了一些案子過來,前幾個月可謂「慘淡經營」,收入不多就算了,更重要的是「現金流」趕不上資金消耗的速度,眼看著案子即將結案收款,但收到錢之前,該燒的錢還是要燒,這就是「管銷」的莫名壓力。
還好,公司大約過了快半年,公司逐漸走入正軌,說賺錢還太早,但至少現金流比較穩定了,只要案子一直走應該不太會有問題。但這些時間,大多還是以接案子為主,而且客戶不多,案源不穩定,只要案源不穩定,自然難以維持公司生計,所以大家還是多想了很多「尋找客戶」的方法。
由於當時公司的產品都是我一人獨力完成,心想著「繁簡轉換」的市場頗大,應該大有可為,所以想了個「行銷」方案。我是讀電子工程的,從沒讀過商科,哪知道「行銷」是什麼啊!我想的點子是「客戶不願意買我的產品,那我改用送的好了」,這點子馬上獲得創業夥伴的支持。
後來輾轉了解到,這點子並不是他們沒想到,而是他們會顧慮我的想法,他們認為產品是我開發的,提出「免費贈送」的點子可能會傷害到我的利益之類的。這也讓我認知到,創業夥伴就算每天工作在一起,也不見得會了解彼此「心裡的想法」,不講出來,就會引發誤解,嚴重者可能還會引發誤會,得不償失。因此,一個良好的溝通管道或平台,對創業團隊來說至關重大,不得不認真看待。
之後,我們彼此分工,有紀律的開始尋找網路上知名網站,開始狂送產品。之前找客戶推銷產品,大部分客戶連「免費試用」都不願意,更別說賣出產品了。現在,我們客氣的打電話給對方,明確表明我們是剛成立的公司,希望能贈送軟體給貴公司並進一步合作。沒想到,效果大好!免費的威力超大,完全出乎意料之外。
我們這段時間認識不少客戶,也成功部署我們的軟體到客戶的伺服器中。當時我們贈送產品的條件是把我們的公司名稱與廣告 Banner 放到對方網站上,以增加我們公司的曝光度。光是這一點確實替我們公司帶來碩大的影響,尤其是後續接案的洽談也變得更容易,原因說來很瞎,也是出乎意料之外,竟然有一堆客戶認為那些知名網站都是我們公司做的,看到他們的網站這麼有名,進而影響客戶對「多奇數位創意」的品牌印象。多年之後,我閱讀行銷相關書籍後才知道有 Co-Branding 這概念,我們在創業初期算是誤打誤撞矇對的!XD
人家常說「創業維艱」,此言不假。創業的過程,有很長的時間會處於「不確定」的狀態,很多事情都未知,確實不好受,有時候還會覺得很痛苦。但過程中的多樣性,會讓你有滿滿的新鮮感,就跟我剛接觸 Web 開發技術的時候一樣,永遠有學不完的東西,也因為有這些不確定性、這些多樣性、這些解決不完的問題,讓你忙的忘記痛苦,享受得來不易的快樂。痛快、痛快,就是要痛過才知道快樂的感覺! :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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